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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目前正处于一场全球性的恐慌之中，恐慌的对象从某种角度来说可以说是地球自己的“异形”，或者说至少是从前未知的生命形式：新型冠状病毒。截至本文发稿时，全世界68个国家已经有近9万例确诊病例，共计3000多人死亡。航班停飞，国际商务会议取消，东京奥运会收到威胁，一场全球性的经济衰退迫在眉睫。上周在美国，道琼斯工业平均指数经历了2008年和2009年经济衰退以来最糟糕的一周，2016年总统大选以来的增长跌掉三分之一，大部分原因在于对新冠病毒影响的担忧。

人类正在遭受这种疾病的影响，但中国人却同时承受着某种特别的压力。这种病毒在中国武汉和世界各地出现，一种丑陋的政治迫害行为已经冒头。一名16岁的亚裔美国人在加州一所高中遭到殴打，并被指责携带这种病毒。在韩国，潜在的反华情绪已经出现，据报道商店张贴的告示上写着“禁止中国人进入”。在温哥华，一名华裔儿童在学校操场上遭到羞辱，其他孩子大喊着：“喂！病毒男孩！别传染我们！”

亚利桑那州立大学亚太裔美国人研究项目教授李伟撰文哀叹这种偏见的历史。李伟说：“在非典期间，人们歧视亚裔美国人，在埃博拉期间，人们歧视非洲人和非裔美国人。人们将矛头对准整个群体，指责他们传染我们的国家和人民。”

假如地外生命污染我们

新冠病毒完全是一个地球问题，与太空没有任何关系。然而，考虑到尽管病毒肆虐，美国航空航天局（NASA）仍然准备在7月向火星发射一个新的火星车，这个火星车将寻找微生物，并且收集一些岩石和土壤样本，这些样本中可能包含着微生物，然后在以后的任务中将其带回地球。那么：你认为这会带来什么结果？

一方面，几乎不可能出现传染风险。正如太空新闻网上周的一篇专栏文章所指出的，NASA长期以来一直致力于保护地球免受其他星球的生物危害，并保护其他星球免受地球的生物危害。该机构甚至设有一个专门致力于这一目标的部门，正式名称为“安全与任务保证办公室（OSMA）”，通常更形象地被称为“行星保护办公室”。

正如OSMA所称，其任务是“谨慎控制航天器携带的有机体和有机材料对其他星球的前向污染”，并且“严格预防地球为外星生命反向污染”。如果你对其中哪一项任务更重要有所疑惑，那就考虑一下承诺“谨慎控制”某事和“严格预防”某事之间的区别。

在阿波罗时代，NASA应对反向污染风险的经验最丰富，当时月球样本和曾经登上月球的人类都返回了地球。在前三次登月行动中，宇航员们返回地球后刚打开舱门，蛙人就立即把防化服交给他们，让他们在返回海军回收舰的旅途中穿着。他们从那里飞回休斯敦，然后被隔离了三周。正如在造访了一个没有空气也没有水的世界之后可以预料的那样，这些宇航员根本没有携带任何月球病原体。最后三次探月任务都取消了隔离程序。

火星将完全是另一回事，因为火星上曾经充斥着水，生命可能也曾在那里发生过翻天覆地的变化——有些生命很可能仍然停留在有水存在的地方。正如太空新闻网那篇文章所指出的，地球生命与潜在的火星生命甚至可能是相关的：来自火星、数十亿年前撞击地球的陨石上很可能存在微生物，这些微生物很可能在火星的含水层中幸存下来，并在那里孕育了生命。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我们不仅找到了火星人，而且我们自己就是火星人。但是目前的地球生命与火星生命之间的任何关系都有可能增加我们是火星微生物的宜居宿主的风险。

集体主义是最高人性之一

在火星上发现生命的可能性是未知和不可知的。能够将其铲起并将其原封不动地带回地球的机率增加了更多的不确定性。病原体逃逸和随之而来的流行病大暴发的风险，虽然不是完全不可能的，但感觉更像是电影剧本，而非期刊论文。

尽管如此，风险依然存在。所以，想象一下，假如病原体逃逸，人们被感染。暂且撇开对健康的影响不谈，他们会不会不仅受到种族歧视，而且受到“地外歧视”，因为在某种程度上他们甚至不再是完全的人类？

在其他星球上寻找生命，体现了我们对于其他生命的极大兴趣，在某些方面也体现了我们对于其他生命的热爱。与新冠病毒的战斗标志着当其中一种生命威胁到我们所有人时，我们能够展现出统一的面孔——一种代表着人类最高素质之一的集体主义。而针对华裔的种族歧视和他者化态度，则是人类最不堪的一种素质的展现。

本文转载自《21世纪经济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