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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月12日，福耀玻璃集团董事长曹德旺在线上峰会对话活动中表达了对中国制造业的担忧。他此前在美国等地投资过工厂，对美国制造业困境较为熟悉，因此，他通过对比中美两国的现状，提出了自己独到的看法。

       曹德旺首先提到了美国去工业化的教训。在上世纪七十年代，美国认为制造业劳工成本太高，而且要防治污染，尼克松总统最早提出去工业化，里根总统开始落实。最终将落后的制造业转移出去。实际上，二战结束后，全球曾出现三次产业转移，都是劳动密集型的中低端产业从发达国家向当时的发展中国家转移的过程，最后一次是上世纪90年代欧美日等发达国家和亚洲“四小龙”等新兴工业化国家（和地区）把劳动密集型产业和低技术型产业向发展中国家转移。

       这几次产业转移都是因为美国、日本、德国等产业不断升级，而劳动力不足产生的现象。进入21世纪后，中国被纳入全球分工体系，中国依靠成本优势成为美国主要供货商。美国在次贷危机后对自身经济结构脱实向虚感到忧虑，奥巴马政府开始提出“制造业回流”以及“再工业化”的目标，特朗普政府继续为此努力，不惜采取关税大棒等手段。

       在2000年到2010年，美国制造业就业人数少了580万人。制造业的流失被认为是美国社会分化的关键因素。美国在此期间的产业转移，主要是硅谷与华尔街共同推动，硅谷需要市场，华尔街需要利润。美国企业垄断了信息通讯产业的全产业链，包括半导体、手机电脑、操作系统等软件以及互联网等领域，他们将创新等高端部门留在本土，而将生产外包。“在这里（美国）创新，在那里生产”是信息产业最佳的分工格局。

       但是，美国的这种产业结构导致财富过于集中，制造业工人失业，大量人口在低端服务业就业。2008年后，美国最耀眼的企业是来自硅谷的 “FAAMG”以及受到援助的金融业。就如曹德旺所说，美国人主要去做虚拟经济去了——金融、房地产、互联网、娱乐等，大部分年轻人不愿意从事制造业。曹德旺认为，制造业、农业的发展离不开资本市场，但要严格定位的是第三产业要服务于第二产业和第一产业，也就是中国所提出的，资本市场要为实体经济服务。

       脱实向虚也是过去多年中国存在的一种风险挑战。中国制造业从中国台湾、日本、韩国以及欧洲等企业学到很多，而在美国主要学习了互联网应用与资本市场技巧。虚拟经济“过火”对制造业形成了一定冲击，尤其是地产、金融以及互联网吸收了大量资金、劳动力，并间接地抬升了各种经济成本。

       因此，现在出现了第四次全球产业转移的趋势，即部分产业从中国向其他国家转移。与此前从发达国家向发展中国家战略性主动转移不同，目前从中国向外转移是客观因素造成的。主要存在两个因素：一是不断飙升的劳动力成本和原材料、土地等资源成本令一部分中低端产业转移；一是美国采取关税等手段导致中国一些供应链企业转移。在转移方向上，过去是低端产业自上而下为分工而转移。现在，部分低端产业向其他发展中国家转移，一些高端制造业也出现了向发达国家回流的迹象。

       曹德旺由此提出，“产品没有低端和高端之分，只有需要和不需要的问题。我们一定要留住这些企业，不能重蹈美国去工业化的覆辙。”一旦像美国那样出现产业空心化现象，就会遭遇到很多不确定因素。中国也没有美国那样拥有发行国际货币的资本，消费品可以依赖大量进口，中国必须实现和确保制造业产品的自给自足。事实上，曹德旺所忧虑的方面，中国政府早已经做出了系统性的部署，发展实体经济，抑制地产、金融等虚拟经济，推动科技创新，为企业创造更好的营商环境，中国及时应对，一定能够吸取美国制造业的经验教训。

本文转载自《21世纪经济报道》